【忘羡】无名（虐叽）
二十七 禁地
指路：
一 疑虑 二 早春 三 雪尽 四 暴雨 五 迷雾 六 一人 七 毒伤 八 交心 九 残魄 十 故人 十一 灾降 十二 思追 十三 家书 十四 真假 十五 生死 十六 逢生 十七 归思 十八 云梦 十九 怪林 二十 紫衣 二十一 仇怨 二十二 道侣 二十三 行路 二十四 落月 二十五 血蛊 二十六 酒醉
藤蔓层叠包裹山石，牵连环绕，间隙中偶尔能看到被紧紧绕住的高大乔木。可即使是乔木也与北国的不同，树干扭曲着，躯干与山势走向紧密贴合。北方的树木苍劲挺拔，如大丈夫顶天立地，威风凛凛，而此时盘曲环绕的树木却像闺中娇妻，傍门依户，时时体贴着丈夫。
绕过山石，能看到一户户人家，都是在大战后避世，隐居于此。
顾遥在前方领路，带着三人在山林中穿行。
路见有山石破碎，堆积在地上。魏无羡诧异，“这石头怎么都碎在地上？”
顾遥冷哼一声道：“这就要问你家兄长。”
蓝曦臣干咳一声，“抱歉，初来时，以为被包围，一时心急就……没想到顾家主未曾想过伤害我。”
“啊？泽芜君，这些……都是你干的？”
“不止这些，还……毁了些房屋……伤了人，实在是抱歉……”
顾遥既不看他也不听他道歉，冷冷地回了声“不必”。
魏无羡上前搭他肩膀，“我说顾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记仇呀。我们都这么熟了，泽芜君也不是故意的，朋友一场，就别翻旧账了。”
“谁和你是朋友。”
“哎，你！”魏无羡被一把推开，心中有些忿忿，但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先，也怨不得顾遥小器，复而笑意盈盈地朝他说道：“怎么不是朋友了？我们如今站在一条船上，自然……”
话音未落却见顾遥忽而停步转身，他金瞳圆瞪，似要爆出金光，“魏无羡我警告你，你若是敢透露出一个字，我就――”
“就怎样！”打从一来到岭南顾遥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这下算是彻底激怒了魏无羡。他一把抓住顾遥漆黑的衣领，“怎么，想怎么样？怎么说我也长你十多岁，和思追一般的半大小子，好没有礼数！”
“魏婴，算了。”蓝忘机上前去拉他。
“魏公子。”蓝曦臣也劝道。
“蓝湛你听听他的口气，仗着我不会打他，怎么，是个家主了不起啊，江澄像他这么大还不是……”
“魏婴！”蓝忘机拉住他，将他拽回身边。
他也替魏无羡不忿，若是平时，以他的性格，早已经站出来维护，可如今自己的情况……又有求于人，他只怕起了冲突会保护不了他，所以宁可忍气吞声。
“就当他不懂事。”
“蓝湛，我不是说他……”
“师兄，别说了。”江营劝道。
蓝曦臣在另一旁拉住顾遥，却被他挣开。
他走近魏无羡沉声道：“我没有兴趣威胁你们，更没兴趣炫耀身份，你们是谁，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蓝家主帮我，顾某感激，救治含光君就当是还礼。我自然没有必要对你们笑脸相迎，你们怎么想也与我无关――只是，含光君……为了你不要这么快就丢了性命，我劝你静心静气，不用担忧我如何会算计你们，不要太自作多情。”说罢转身将他们甩在身后。
“蓝湛你看他！”魏无羡只觉得心中窝火。虽然知道他并无恶意，但这个不算是自负但却高傲的语气，让人如何听都觉得浑身不适。
他一段话说得一气呵成，明明是善意的提醒，可一句“平心静气”，能让有心人曲解了含义。
“他是好意。”蓝忘机道。
“好意说的这么刺耳。”魏无羡摇摇头，“蓝湛，他可比你不会说话多了。”
“你说什么？”蓝忘机斜眼看他。
魏无羡忙捂嘴，笑眼咪咪，“二哥哥没什么，你什么都没听到。”
几人跟上顾遥继续向前，直到一片旷野，绿草如茵，秋风瑟瑟，都不禁惊叹，没想到在山林之中竟还有这样的一马平川。
“这里，可是被什么灵器镇压？”江营似是感受到了不同。
他能够感受得到，其他人一定比他更早感受到。
“不错，正因为神器所在，山木有灵，避神器锋芒，所以不会生长。”顾遥道。
“树木会怕神器，哼，我看是煞气吧！”魏无羡在一旁嘲讽。他终于找到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趁此机会出出气，心中正觉得痛快，忽见蓝曦臣一皱眉，眼神凌厉，警告他不得放肆，才不得不收敛。
顾遥面不改色，毫不在意刚才的冷嘲热讽，“蓝家主，这里你的修为最高，你可否试试能不能找到神器所在？”
蓝曦臣点头，“我试试。”
抬手间蓝光乍现，一道强劲的灵力随之喷涌而出，众人齐齐后退。
一阵秋风，蓝忘机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又后退一小步，魏无羡圈在他的腰后手又紧了一些。
“你大哥修为又高了不少。”魏无羡在他耳旁轻声说道。
“大哥修习一向勤勉。”蓝忘机道，转而想到了自己最近不仅没有勤加修炼，也没有夜猎除祟，还拖累魏婴许多，不免有些失落。
忽而耳边传来一声轻哼，“蓝湛，等你好了我陪你练。”
蓝忘机缓缓抬头，魏无羡正对着他笑。他愣愣的点头，心中一暖。
他还是这么懂自己心思啊……
转瞬间，蓝曦臣已将周边探查一番。
“怎么样？”
蓝曦臣面色有些苍白，似乎运功消耗了不少灵力。众人走进看，发觉他面露疑色。
“怎么了？”顾遥上前，似有些担忧。
“我能感觉到它的所在，但……但不能确定具体方向，似乎是在地下。”
“我修为浅薄并不能探明所在，只是长辈们也都说这灵器是深埋地下。”顾遥道。
“家主！家主……”一片呼声从远处传来。随着声音，远处渐渐出现一片漆黑的队伍，与山影重重叠叠，看不真切，但这片漆黑却像是行军的鬼魅，伴着阴冷的秋风，离他们越来越近。
一片乌云遮住太阳，天地瞬间阴沉下去，让人不寒而栗。
顾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行数丈，站在众人身前。蓝忘机握住避尘的右手越来越紧，魏无羡也随之屏住呼吸。
人影渐渐清晰，待行至近前，顾遥看清来人，方退后，示意众人，是友非敌。
魏无羡发现他们的装束与当日初至岭南所见到的那群黑衣武士相同，皆是黑衣蒙面，整个队伍也是训练有素，不似修士，更像军队。
“凌叔叔，您怎么来了？”顾遥走近道。魏无羡突然发现，带头这人正是那天街边的掌柜。他只当是个暗线，没想到居然是个大人物。
“他们怎么回事？我不是传信给你，要么杀了，要么赶走？”那姓凌的人道。
“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求医。”顾遥解释道。
“哼，姑苏的人？云梦的人？四大世家的手都伸到岭南来了，还说没有恶意！之前我让你把那姓蓝的关起来，若是消息泄露也好有个筹码，你偏不听，他伤了那么多人，现在倒好，竟还带他们来禁地，你这是想把落月拱手让人了！”
“叔叔！”顾遥还想再说什么。
魏无羡突然出言打断：“哎哎！那个……凌前辈，我们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想要对你们做什么，真的是求医，之前都是误会，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对不起前辈，之前是我冒犯，落月的任何损失我都会系数赔偿。”蓝曦臣躬身行礼。
这姓凌的约莫年近五旬，两鬓隐隐生出白发，但面色依旧年轻。
“凌叔叔，他们是为了帮我……寻找……血蛊的解药。”顾遥道。
他似乎很犹豫，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有些心虚。吞吞吐吐，最终也只说了血蛊，并未将蓝忘机身中血蛊的事说出来。
“什么？”姓凌的一把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你怎么连这个都和他们讲了？”
“叔叔，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查出什么。”
魏无羡扶蓝忘机坐下，在一边看着他们叔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顾遥在外人面前专横无理，没想到在长辈面前倒也是乖巧的小绵羊。他正觉得有趣，却见数丈之外的黑衣武士突然靠近，恍然间周身杀气浮动。
突然身侧剑光闪动，蓝忘机已经进入戒备。
“叔叔！”顾遥挺身挡住进攻。
“遥儿你做什么？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必须死！”
“你难道也想让我死吗？”顾遥逼问。
“血蛊没有解药，不可能有！你忘了你爹，你大哥吗？”
顾遥沉默，但依旧挡在他们身前。
“当务之急是你赶紧娶妻生子，为了不让顾家灭门，你知不知道你该做什么！”
“那我呢……？”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终是没有说出口来，把这个秘密告诉外人已经是天大的风险，他已是不负责任了。若被有心人利用……他不敢再想下去。
凌叔叔没有错，只要他娶妻生子，把这个秘密吞下肚里，过好最后的几年寿命，安排好一切，顾家不会有事，族人们不会有事，一切都会和从前一样，只是……这个世界从此便没有了顾遥……
呵，只是没有顾遥罢了……没有了顾遥……还会有他的儿子、孙子……
可他突然之间觉得不甘，从没有怨恨过自己的身份与责任，可是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在双十年华静静的死去？可他必须这样做，不能查，不能找，吞下这个秘密，默默的离开，这是他生来就担负的使命。
他死后也会和哥哥、父亲一样，告知所有人他化魂为灵，投身神斧之中。结果早就知道了，出生时就注定了，不是吗？
负隅顽抗，真可笑……
顾遥微微闭眼，很想嘲笑自己。
“顾家主！”
他突然听到身后魏无羡的声音。
明明素不相识，可他总觉得眼前的这几个人是值得信任的，似乎他们并非长辈们口中的道貌岸然。
不仅仅是为了蓝忘机，他们是真心的，真心想要帮他。即使蓝忘机没有受伤，他们也会帮他。
黑衣蒙面人渐渐靠近，将魏无羡四人团团包围。本是极其危急的时刻，众人却突然注意到顾遥身上突如其来的脆弱。
他也就和思追一般大小，正在最好的年纪啊……因为一声顾家主……这样活着，又谈何容易。
“遥儿，这个时候不是孩子脾气的时候。你别这样，我没有说不在乎你，你爹和临儿去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可是这是顾氏的秘密，不仅关系到你我，你看看身后的大山，你就是这座山，是你在保护族人们。”
“不……你不能杀他们，医者只会救人不会杀人。”顾遥依旧摇头。
“天地变了，遥儿，你还太小了，不知道人心叵测，不知道你爹爹曾经一个心软便……”
顾遥仍不停摇头。
“姓凌的，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已发过毒誓，断不会将顾氏的秘密传出去。”魏无羡喊道。
“誓言？笑话，我只相信死人的嘴。”说罢一凌，便从腰间抽出一杆铁鞭斩来。
蓝忘机一跃而上，与之交锋。
蓝曦臣见状，心中一紧随之上前。
“住手！”顾遥大喝。
四周已成一片混战，黑衣卫士虽没有蓝忘机一行人功夫好，但随着越战越久，人多的优势渐渐显露。
碍于顾遥，蓝忘机与魏无羡不想杀人，出手总留有几分余地，可黑衣武士却出手尽是杀招。
“凌升！住手！都给我停手！”顾遥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暴涨，将要把自己点燃。他站在中央，不躲不避。
凌升正与蓝忘机缠斗，却一个回身被顾遥挡住进攻，眼见一鞭就要打在顾遥身上，他硬生生收住手，怒道：“家主！你这样会害死大家的！”
“他们不会！”
凌升紧紧盯着顾遥，眼神有些飘忽，恍惚中又停在他的身上，“遥儿，你再好好想想，不杀他们你之后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凌叔叔，”他微微转过头，似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蓝曦臣，又道：“我相信他们。”
打斗声渐渐消失，蓝忘机刚收起避尘，身子一歪，被魏婴一把抱住。他也顾不得众目睽睽，将他按在自己身上，帮他承受着身体的大部分重量。
“凌叔叔你好好看看，蓝公子生了病，他们只要我医治，你们怎么能这么过分，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顾家世代医修，开宗立派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忘了吗？这是您教我的啊……”
“遥儿……”凌升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可是为了落月，为了大家，我不能冒险……你也不可以啊！”
“我保证，他们不会害我们！不会伤害顾家！”
“你，拿什么保证……”凌升一步步逼近顾遥……
一叶知秋。
这里却没有叶，因为四周没有树，只有绿草随秋风摆动。
绿草阴风，更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是被冷风吹得，还是被气势所惊，几个黑衣蒙面人也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凌升握紧长鞭，顾遥按住了腰间板斧。
“少主！”
声音尚在远处，顾遥眼中却陡然一亮。
不待顾遥出斧，一柄长剑横在鞭前。一个少年翻身迎上铁鞭。他竟没有拔剑，只是用剑柄就挡住了凌升的进攻！
“把我支开！我就说老东西早有预谋！”
来人拉顾遥后退，一边道：“少主人没有受伤吧？”
他一手拉住顾遥一手持剑，一个回身便将四五个黑衣人放倒在地。他也不恋战，运起轻功就向山林中跑，一边跑一边朝魏无羡大喊道：“你们还不跟上！想要送死？”
他轻功很好，跑的飞快，眨眼间便已在数丈之外，众人跟在他身后。直到觉得凌升已追不到了，才停在半山腰的山洞前。
“先进来吧。”那人朝魏无羡招手。
魏无羡站在洞口朝远处看了看，然后进入洞中盘腿坐在蓝忘机身旁。
“他们不会追来吗？”他看着蓝忘机微微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蓝忘机像是为了让他放心，听话的坐着让顾遥把脉。
“他们不会追来的，你就放心吧！他们呀，只是人多，其实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我只是担心少主人。”
魏无羡打量着抱剑的人，他不似岭南人的打扮，倒更像是中原人，只不过也像顾遥一样披散着头发，只用发带系住一半。
“你是谁啊？”江营开口。
抱剑人目瞪口呆，用手指指自己，“你！你们不记得我？”他瞥了一眼顾遥，靠墙坐下，“我给你们送过药啊。”
魏无羡还是摇头，“没印象。”
他撇撇嘴，表示不满，“我叫落风。”
“你功夫不错。”蓝忘机开口道。
“咦，含光君夸我了！少主人你听到了吗，含光君说我功夫不错！”
顾遥不理会他。
魏无羡觉得这小子性格活泼，比顾遥好相处得多，无故生出几分喜爱，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耳语道：“你家家主一直都是这么冷冷的不理人吗？”
魏无羡对他窃窃私语，谁知他大方点头，直起腰大声道：“是啊，家主一直是这样冷――唔……呜，呸，你问我家主是不是冷冷的，我回答你，干嘛不让人说！”
魏无羡放下正堵住他嘴的手，白了他一眼。
得！他还是少说话吧，落月的人个个都是奇葩！
“含光君没事。”顾遥放开手起身，转而朝向落风，“落月怎样？”
“我按照少主人的吩咐，在安抚被泽芜君伤着的居民。本想等你们回来，谁知突然听到西边有人喊，走水了，我便赶去查看。没想到……居然让老东西钻了空子！”
“可是西边居民？火势怎样？”顾遥有些讶异。
“嗯，粮仓起火，不过没有伤到人。好好的粮仓怎么会着火呢，八成就是老东西的调虎离山。”
“不得随意猜测。”顾遥责备。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身走出山洞，站在山腰远望连绵的远山，蓝曦臣也跟了出来。
“凌升说的对，是我任性了。”顾遥突然出声，不知是在同身旁人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让你为难，真是抱歉。”蓝曦臣叹了口气。
顾遥摇摇头：“他不是不讲理的人，过了今天他消了气自然就没事了。那批人虽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岭南毕竟不以武学见长，功夫比起你们要差的远。”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们？”
“我不知道。”顾遥突然轻声一笑，“也许……是因为你吧，或者是我怕死……”
他眼中有些闪动，蓝曦臣想出言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口。
“这里地处偏远没有官府庇佑，我不能为了自己，弃他们于不顾。”顾遥抬头望着天空。
蓝曦臣没有问这个“他们”具体指的是谁，但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人心中复杂的情绪，他缓缓抬手想要搭上顾遥的肩膀，顾遥却微一侧身，自然地躲开了。
“落风。”
“少主人！”落风从洞中窜出。
“你回去一趟，看看情况，若是凌叔叔还在生气就替含光君煎份药来。”
“药带来这里？”
“照我说的做。”
魏无羡走到顾遥身边，“多谢了，之前的事……对不起。”
顾遥轻舒了口气，摇摇头，“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不必道歉。我们的时间不多，还是说一说今天的发现。”
三人回到洞中，江营正在洞中生火，蓝忘机倚在一旁休息。
“你让我去探神器所在，我只能判断他大致是在地下，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蓝曦臣压低声音道。
“你觉得血蛊与这神器有关？”魏无羡问。
“我也只是怀疑。其实我对血蛊知之甚少，它在族中是个忌讳，没有人会主动提起，父亲从没有告诉我有关它的信息。”
“那你的长辈们呢？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个凌升呢？”
“我也问过。凌叔叔是父亲生前至交，但他对于血蛊的了解似乎与我差不多，只知道这蛊毒会世代相传，但前因后果却并不晓得。至于其他前辈……”顾遥摇摇头，神色落寞。
魏无羡了然。
蓝曦臣道：“那就是说神器是现在唯一的线索？”
“不错。”
“若是怀疑神器有问题，为什么之前没有查呢？”江营突然开口。
“我派人查过。”
四人都不禁凝神。
“但那地方太古怪了，越是灵力深厚就越发危险。”
“此话怎讲？”
顾遥又开始犹豫。
“你若不愿说这前因后果就不要说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告诉我们就是。”蓝曦臣道。
顾遥又沉默片刻，似乎还在思考，众人也不催促，在一旁静静等待。
“几年前兄长病危，我情急之下瞒着凌叔叔重金悬赏了几名修士来查，那几人灵力深厚，才探查过一次就说知道了神器所在。因为要瞒着凌叔叔，我便命他们带人在夜里将神器找出，没想到还未至深夜，那几人却凭空消失了。”
“消失？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
“会不会是骗到了钱跑掉了？”
“不会，无论是门派还是家中的妇孺都说人不见了。”
“这就怪了……”
“而且事情不止一次，父亲在时就发生过。总之能够探得神器所在的人最终都不见了！”
不知何时蓝忘机睁开了双眼，抬手虚虚拉住蓝曦臣，眼神中似有埋怨，“那兄长岂不是很危险？”
魏无羡道：“是啊，怎么不早说。”
“放心，泽芜君并未探得神器方位。”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不会让泽芜君有事。”
蓝曦臣眼神躲闪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蓝忘机，安慰道：“放心，忘机，我没事的。不过那地方确实诡异，一定有什么不寻常。”
魏无羡半靠着岩石放松身体，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还要再去一趟啊。”
“含光君为什么会身中血蛊？”顾遥突然问。
“诶！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蓝湛在云梦时也是误入了禁地。”
蓝忘机点头。
“这就对了，两处禁地之间或许有什么媒介……”魏无羡道。
顾遥道：“含光君被什么伤到过？”
蓝忘机道：“避尘。”
“避尘？”蓝曦臣惊讶。
“等等！那个……顾家主，我有一个疑问，可能不太厚道。”魏无羡一翻身坐起来。
“无妨，你说。”顾遥道。
一周众人皆凝神聚睛。
“既然血蛊在顾氏相传，那为何不……”他顿了一下，眼珠转了转，“为何不破了这诅咒，让非顾氏直系血亲做家主？……若瞒着外人，只要让他还姓顾，自然也无人知道，这不就……”
“唔——”还未等他继续追说，顾遥忽的捂住心口，面色像是非常痛苦。
“你怎么了？”
“阿遥……没事吧？”蓝曦臣下意识出手扶他，却被他躲开。
顾遥腰间的板斧嗡嗡作响，他努力压抑着心口的疼痛，闭目忍耐，“咳咳……不，不是我……”
他摇摇头，神色慌乱，“落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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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大家要先听哪一个？
(｢･ω･)｢好消息：28 29已发，加上今天可以连看三章
(´;︵;`)坏消息：存稿没了………（这哪是坏消息，对我来说根本就是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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