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无名 （虐叽）
一 疑虑
“忘机他夜夜问灵，十三年了……”
“你自觉自己守护了天下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可忘机呢？”
“他只想护你一人啊……”
“为什么你能看到天下人的不幸，宁愿为天下人死，却……看不到他。”
魏无羡从梦中惊醒，身边人还合眼睡着。
好美……
就像曾经蓝湛醉酒时一样，静静的一动不动。
魏无羡突然有些害怕，他伸手探了探蓝忘机的鼻息。
还好……温热的气体吹在手指上。
魏无羡一手支头，一手轻轻拂过那人脸颊，吻上浅粉色的唇瓣。
蓝湛，我再也不会看不到你了，魏婴一颗心从此便都是二哥哥的。
……
卯时到
蓝忘机睁开眼睛。
钟鸣
对上的是一张笑脸。
“嘻嘻嘻，二哥哥，你比钟还准呀。今日是你先醒，钟才鸣，定是敲钟的弟子未算准时辰。”
蓝忘机道：“怎么醒的如此早，昨夜可睡好？”
魏无羡道：“我睡的可好了，闭眼就睡，天亮才醒，不知昨夜我可有打鼾吵到你？”
蓝忘机道：“不曾。”
魏无羡道：“那就好。我醒个大早专门为了看美人睁眼，如今看到了，满足喽！”
蓝忘机耳垂有些微红，“尚早，再睡片刻。”
魏无羡道：“不睡了，我饿了。”
蓝忘机道：“这便做给你吃。”
蓝忘机望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感觉心中填的满满的。嘴角竟不自觉的翘了翘。
魏无羡惊道：“蓝湛你笑了！”
边说边撒欢似的扑上来抱紧蓝忘机。
蓝忘机未料到这猛地一扑，胸口被压住，呼吸滞了一下，闷咳了几声。
自从受戒鞭后，蓝忘机的身体就不入从前，以前受伤生病对蓝忘机来说就像是仅仅藏在书中的词汇，可从那时起，他才真正体会到病痛的滋味。
三十三条戒鞭，让他躺了三年。等能下床便发疯似的到处去找魏无羡，在得知他已不在人世之后，又不分昼夜的问灵。那时思追还小，虽在身边，但也不能事无巨细的照顾他。
十三年来每当想魏婴想的快发疯时，就借天子笑来醉酒，酒醒后又自罚。
甚至在醉酒后，用烙铁在自己胸前刻上伤疤。仿佛看到了伤疤，那人就像还在自己身边。
蓝忘机心里清楚，这样是不对的，身为蓝家子弟，他已是犯了大忌。可是心太疼了，思念的感觉让他窒息，甚至有时会产生幻觉。
他自己也不知自己这些年自罚抄了多少次家规，在规训石前跪了多少次。
兄长总说让他不必如此，长辈们早已经不再计较了。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可能他天生就是这样顽固、固执。
对，魏婴叫我什么？
小古板……
是我不能让他开心，也没有帮到他……
恍然间，蓝忘机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对上魏无羡担心的眼神。
“二哥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蓝忘机摇摇头道：“无妨。”
魏无羡轻躺回去，搂住蓝忘机，轻轻帮他顺着胸口，轻声道：“蓝湛，我好担心你，泽芜君说你之前受罚生病，养了很久才好。真的没事了吗？”
蓝忘机道：“无事。”
魏无羡道：“好，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若有哪里不舒服一定不许瞒着我。”
蓝忘机道：“嗯。”
自从对蓝忘机在观音庙告白，两人确定关系，魏无羡就渐渐察觉出了蓝忘机与从前的不同。
从前的蓝湛无论夜猎还是除祟，永远都是强大的让人望尘莫及。可那次夜猎，蓝湛受伤了。
不是多么厉害的邪祟，也就是吸人精气修成的小山精。唯一厉害的技能就是会喷出浓雾，障人视线。
魏无羡瞬间便化开了雾气，一击便捉住了小妖，可他转身却不见蓝忘机的身影。
身后的浓雾丝毫不见散开，他大声喊道：“蓝湛！”
无人应。
“蓝湛！你在哪儿？”
仍是无声。
层层雾气被他化开，他突然撞进一个怀抱。那个怀抱有点微凉，比他的体温要冷一些，有一丝丝血腥气闯入鼻腔。接着是淡淡的檀香气味。
“蓝湛……”魏无羡轻声道。
抱住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将他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蓝湛，我没事，没有受伤。”
手放开。
环着他的手松开，魏无羡抬眼，被惊得瞪大双眼，“蓝湛！你……受伤了。”
蓝忘机左肩往下长长一道口子，深处已经能看到翻卷的皮肉，深红的血迹在白色的衣服上晕开。他显得很疲惫，魏无羡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蓝忘机。显然对手是想攻击他的心脏，被他躲开。
蓝湛为什么会中招，难道是被迷雾困扰？
不可能，这对于自己都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是蓝湛！
他可是蓝湛！
伤口要紧，他也无心再追问。
魏无羡握了握蓝忘机的手，手指冰凉，显然是失血过多。不等蓝忘机阻止，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蓝忘机身上，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衣服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解开里衣，已经凝住的血肉被撕扯，血又开始向外渗。
魏无羡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
蓝忘机望着他，脸上露出享受的模样，身上却在发着抖，不知是疼还是不疼。
魏无羡何曾看到过蓝忘机这样，心像是被揪到了一起。他叹了口气道：“蓝湛，你刚刚遇到了什么？”
摇头。
“只是小山精吗？”
点头。
魏无羡又道：“那就奇怪了，这小妖妖力并不强，只是喷雾障人视线。若是将雾化去，它们也就没有什么能够伤人的了。”
蓝忘机的眼神渐渐垂下来。
魏无羡将脸贴近蓝忘机，对着他笑道：“二哥哥，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蓝湛道：“不曾。”
魏无羡道：“那它们为何会伤到你？”
蓝忘机沉默。
那时魏无羡满心疑惑，可蓝湛什么也不愿说，他便什么也问不出。事后，他去请教过泽芜君。也是从那时，他才知道蓝湛曾为了他受了多重的伤，以至如今……
泽芜君道：“忘机的身体一直没有养好。三十三戒鞭！蓝氏祖祖辈辈从来没有人受如此重罚，光躺便躺了三年才勉强能够下地。之后便到处寻你，日夜问灵。心疾难愈，叫他如何在意自己的身体。他从前从不生病的，可如今换季总要病上几日。忘机他性子闷，自己硬撑着也不会与人讲。多亏了思追在他身边照顾着，这些年算是好了些。忘机他不是神仙，也不是铁打的，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那么勇敢，正因为脆弱才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保护。魏公子，忘机他很在乎你，真的很在乎，如今你在他身边，也算是对他这些年的慰藉了。”
“泽芜君请放心，魏婴一定会对蓝湛好”……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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