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行

被三次支配中

【忘羡】无名(虐叽)

十九 怪林


指路:

一 疑虑   二 早春   三 雪尽   四 暴雨   五 迷雾   六 一人  七 毒伤   八 交心   九 残魄  十 故人   十一 灾降   十二 思追  十三 家书   十四 真假  十五 生死 十六 逢生  十七 归思  十八 云梦 


蓝忘机觉得心里很乱,就像是海面的小舟,虽航行得还算平稳,但总觉得不知何时,一个浪花打来就会将一切都掀翻毁灭。

他刚从怀中取出兄长的信,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便又将信揣了回去。

几日下来魏无羡都沉浸在归家的喜悦中,蓝忘机见他开心,心中自然欢喜,可是……

“蓝湛?”窗户动了动,阳光在纸窗上打下一片阴影,一只手指在窗前比比划划,突然动作一偏,窗纸便被捅破了一个两指宽的窟窿。魏无羡猛地抽回手。

蓝忘机跟着声响走到窗前,抬手去推。

“蓝湛,别!我……我现在……不太方便见你……”

“为何?”

“我……诶呀,就是我……你先答应我,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好。”

窗外的人影来来回回打着转,窗内的人静静的听着。

魏无羡支支吾吾道:“我……昨日和师弟们喝酒……结果,结果……”

“醉了?”

“嗯。”那人影点点头,“大家喝得开心,便都不甚清明,谁知……五师弟那个臭小子,他喝多了撒疯,竟把我们都带去了点翠楼!……结果……诶诶蓝湛!你千万别生气,我什么都没――”魏无羡听到屋内的动静,心道不好。

只听“咣当”一声,门被摔开。

魏无羡只感觉头脑昏昏沉沉,正想着如何编下去才能把前因后果都从自己身上撇个干净,好让蓝湛不生气,结果突然眼前一黑,竟不知不觉间落入了蓝忘机的怀中。

他瞥了一眼蓝忘机的脸色,和从前一般冷冰冰的,看不出是怒是喜。

蓝忘机抱得很紧,他缓缓走到床边,将魏无羡放在床上。

“蓝湛,你别生气。”他拉了拉蓝忘机的衣摆。

“不曾生气。”蓝忘机道。

魏无羡嘴里咕哝了两句,偏偏头:“还说……脸色这么差,像是要吃了我……”

他本想佯装委屈,让蓝忘机心疼不忍去责怪他,谁知蓝忘机不知是理解偏颇还是故意给他教训,听罢竟然猛扑上床,伸手一推便将他压在身下。

魏无羡惊叫出声:“蓝――蓝湛!我错了,你别!”

他大惊失色,慌忙躲闪,可蓝忘机依旧不让分毫,将他压的死死的。

他一手压住魏无羡的肩膀,双腿将他的腰身禁锢在身下,伸手去探他的衣服。

“蓝湛蓝湛!我错了!真的错了!我真的什么都没……你不要……”魏无羡屏住呼吸,向他求饶,不敢再胡乱挣扎。

蓝忘机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服,感受到魏无羡只穿了一件中衣。他俯下身,凑近闻了闻,扑面而来的酒气令他皱了皱眉。

“外衣呢?”蓝忘机问。

“啊?”魏无羡一愣。

“哦,外衣弄脏了,我丢在外面了。”

蓝忘机的眉锁的更紧了。

“不不不!二哥哥你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也没做,真的!我……我只是喝醉了,还吐了一身,醒来便已经在点翠楼里了。不是我要去的……大家都喝昏了头,五师弟酒后便不知轻重,我已经罚他了!衣服……衣服实在是被我弄脏穿不得了,只好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样?”蓝忘机声音轻飘飘的,不知怎么竟让魏无羡听出了戏谑的意味。

魏无羡:“……”

感觉到魏无羡被自己扼住了话柄,蓝忘机心中竟有一丝轻快,他轻叹了口气道:“我未曾乱想。”

这下魏无羡更觉得颜面尽失了,若是蓝忘机从不曾想多,他刚才的言谈举止不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你还生气吗?”魏无羡试探的问了句。

蓝忘机摇摇头。

看他面色也不像生气的样子,魏无羡终于放宽心,对他笑了笑,“二哥哥,你这么好,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蓝忘机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不得不承认,他方才是真的动怒了。听他说夜宿青楼,那一股无名的火气就窜了上来,可一碰到他,就突然冷静下来。如今再仔细想想,既不是气他醉酒,也不是气他夜宿青楼,也许只是自己失而复得后敏感的神经被拨动而引发的震颤罢了。

他收回手,强迫自己回归现实,可眼底闪过的一丝忧伤却没能逃过魏无羡的眼睛。

魏无羡疑惑道:“蓝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曾。”

“那你怎么看着这么难过?”

“没有。”

魏无羡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处,半坐起身,吻上他的唇。

蓝忘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吻得有些懵,但只是一瞬间,他便沉浸在其中,伸手将魏无羡紧紧搂住,胸中阻滞的怒火、委屈、不甘一瞬间消失殆尽。

清甜甘冽,悲喜交织。

“怎么样二哥哥?还不开心吗?”魏无羡放开他。

“我不曾……”

听他的语气倒像是一个被错怪的孩子,魏无羡被他逗笑。

蓝忘机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起身拉开被子,帮他盖好,转身欲走。

“诶!你去哪儿?”魏无羡忙拉住他的衣袖。

“做些吃的和醒酒汤。”

“我不用。”

“昏昏沉沉,语无伦次,还说不用。”

“我――”才没有……

蓝忘机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光,正好与魏无羡的目光对上,明知他看不到,魏无羡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蓝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如今竟还学会噎我的话……

半夜推杯换盏,清晨时又一大早惊醒,绞尽脑汁想办法在蓝忘机这里蒙混过关,一番折腾让魏无羡疲惫不堪,这会儿屋内凉凉的,床榻间尽是蓝忘机身上淡淡的药香气,他躺的舒适,竟然被瞌睡虫钻了空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蓝忘机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朝厨房的方向走去,虽说有灵力傍身,行动无碍,但毕竟路线不熟,就算走错了,他也无从知晓。

一柱香的时间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迷了路。

他停下脚步,通过风声辨别周围的环境。

没有风吹荷叶的声音和鱼群游动打水的声音,应该不是水边。风比平日要大,看来不是开阔的空地或树林,就是建筑间的夹道。

他用避尘探着地面,向风向的左侧走,突然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不稳径直向前倒去,幸好被人拦腰扶住。

他心中一惊,背后陡然生出一层冷汗。他一把将那人推开,拔出避尘,进入戒备。

“含光君!是我,江营!”那人连连后退,躲开避尘的剑锋。

“冒犯您了,真抱歉啊。”江营面色有些尴尬。

蓝忘机收起避尘,轻喘了口气:“无事……为何跟着我?”

江营第一次见蓝忘机拔剑,一道剑光便差点将他吓破了胆,他大口喘气,直到能够把字句说清楚,才道:“我在路上见您朝黑风林走,有些担心便跟了过来,想着您许是对莲花坞不熟悉走岔了路,便想着上来提醒。”

他不等蓝忘机提问便接着解释道:“黑风林的其中一个入口在莲花坞内,但黑风林却不归云梦管辖,因为这片树林至今没有人能够进入。这片树林为何叫黑风林?顾名思义,从外面往林中看一片漆黑,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潭,而风一直从树林中往外吹,人越往里走,风就会越猛烈,所以便就如此称呼了。”

蓝忘机问道:“若不属云梦管辖,那理应归为哪家仙门?”

“这里如今应该是岭南人管辖的,虽未明确划分,但据传只有他们能够进入,其他门派的修士不管用怎样的办法最终都会被黑风吹出树林。”

“岭南?”

“对,就是有数十家仙门盘踞的岭南。”

“岭南距此甚远,并且大多仙门都避世不出,他们如何能够管理?”

江营转身朝黑风林深处望了望,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实在惭愧,说是岭南人管辖,其实只是因为曾有岭南人进入黑风林的记录。人嘛,都是明哲保身,没有人想趟这浑水,家主们避重就轻,便把这棘手的事归给了他们。”

“莲花坞上下可都知晓这片林子?”

江营点头,“知道的,这算是莲花坞的禁地了,虽然没人能够进去,但确实邪得很。虽进不去,但却不知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出来,因此历代家主都会在接近入口的地方布设机关,我正是担心您不熟悉道路会误触机关,这才赶上来。”

“魏婴……他可知晓?”

江营点头,“大师兄是知道的。”

蓝忘机心中沉了沉。

江营看出他有些失落,轻声安慰道:“含光君不必在意,黑风林百年来便一直如此,虽诡异但从未出过什么事,云梦的子弟都见怪不怪。毕竟连家主们都不愿过多干涉黑风林的事,所以大师兄没有向您提起也合情合理。”

蓝忘机点头。

“咳咳咳。”

一阵冷风突然从林中窜出,蓝忘机掩嘴咳了几声。

江营有些紧张:“含光君,我送您回去吧,这里风大,您还在养伤。”

一路上江营几次伸手去扶蓝忘机,都被轻轻避开,他便也不再逾矩,只在前方引路。

蓝忘机让他将自己送到厨房,可江营借着他在养伤的由头,偏将他送回了住处。临走时还说,醒酒汤和饭食一刻便到。

他年纪不大,办事确实极为妥帖,将蓝忘机照顾的面面俱到,相处下来竟也没有令蓝忘机感到不适。

蓝忘机缓缓推门,踏过门槛,躲过屋外的阳光,瞬间被投入一片凉爽寂静之地。听到床上均匀的呼吸声,他一愣,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除了早晨赖床,魏无羡很少在晌午睡得这么沉。平日里魏无羡这个时辰不是上窜下跳就是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说个不停。而今日,蓝忘机关上门,屋里陡然安静,让他心中竟有些莫名情绪,既安详又落寞。

蓝忘机在桌前坐下,静坐片刻后起身烧上水,取来新茶,将茶水烹上。随后又在柜中找出给魏无羡换洗的衣物,放在床脚。忙完这些,他坐在桌前,倒了杯茶细细品着。

恍然见,蓝忘机听见了一声笛音。他放下手中的茶水,走到窗边。

笛声忽远忽近,时而婉转时而凄厉。突然间,他猛地后退了几步,关上窗。靠在桌边平复自己的呼吸。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飞快,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赶走心中可怕的想法。

那不是笛音,是箫!是裂冰的箫音!

蓝忘机飞身跃出,朝着箫音御剑而行,这箫声很诡异,时而远时而近,时而在东北,时而又在西南。他追随着箫声一直飞,不一会儿就再次迷失了确切的方位。蓝忘机停下来,箫声似乎也和他一起停止移动,不再变换方位。

在空中御剑不似在地面行走,周身只有风声,更容易让人迷失方向。蓝忘机将自己飞过的路线细细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大致是在莲花坞的西南方。

早晨的经历让他不敢再漫无目的的追,他只好先停止御剑,落回地面确定自己的位置。

地面是一片草丛,向前是一颗大树,树干粗壮,至少有百年有余。周围没有生物的气息,只有雨后尘土的气味。

他继续向前走,很快确定了这是一片森林。

箫声断断续续从远处传来,似乎是在为他引路, 他跟着箫声走了一段后停下脚步。

蓝忘机有些犹豫,如今孤身一人,行动不便,他不敢贸然上前。若自己出了事,魏婴只会更担心。

可万一真的是兄长……他说服不了自己停止追寻。

一直跟随箫声向前,树木渐渐稀少了起来,他紧紧握住避尘,屏息聆听周围的环境。

一直到箫声戛然而止,周围顿时陷入寂静,蓝忘机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虚空,这种感觉令他全身不适,他不得不缓缓向前,想要在周围找到些什么来填补这片虚空。

脚下的草渐渐稀少起来,被落叶和枯木替代,踩上去落叶粉碎、枯木断裂发出“沙沙”的声响。

“咔――”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蓝忘机一愣。他突然想起,如今这场景似曾相识,那十三年中,他就是这样追寻着一点声音、一点光亮,孤身在山林中穿行。那时从未害怕也从未犹豫,如今怎么……

蓝忘机继续向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一身微弱的惊叫,他猛地转身,避尘撞上身旁的树干,脱手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弯腰寻找,可避尘就像消失一般,不见踪影。

他起身,缓缓后退,运起灵力向周身放出真气,避尘有灵,一定会感受到主人的灵力。

突然,他感受到了避尘的回应,明明在同一方位,为何感觉相隔甚远呢?

莫非?

他弯腰,将手放在地上,把灵力逐渐集聚在一点,让避尘感受到越来越强的召唤。 

不一会,他便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不知何物,竟能够将避尘束缚在地下!

僵持了近一柱香的时间,蓝忘机找准机会迅速收手,顷刻间,避尘破土而出,掀翻了地层中的泥土,冲碎了枯枝落叶。

这冲击的威力极其巨大,方圆百米瞬间被风扬起一片沙尘。蓝忘机闭目闭气,猛收灵力,想将避尘抓入手中,谁知避尘回到地面后竟然更加不受控制,继续同他抗衡。

看如今的情形,避尘应该是被灵器封住了剑灵,莫非这地下有上古灵器,竟能够将避尘这种上品灵器的灵识也禁锢住?

蓝忘机收了灵力,不再它抗衡,避尘瞬间同被风掀起的枯木一起摔在地上。

如此,只能先找到封禁避尘的灵器才能为它解开封印了。

他走到避尘破土而出的位置,奇怪的是,这里竟形成了一个暗道,这暗道足足有百米深,不知通向哪里。

蓝忘机掏出一张纸偶,将他放入洞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小纸人就连滚带爬逃命似的跳出洞穴,跳上蓝忘机的手掌。原本白白净净的小纸人,此刻竟变得满身淤泥又湿漉漉的不断滴着水。

小人在他手中又蹦又跳,像是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

蓝忘机安抚地用手指摸了摸他的头,让它演绎刚才的经历。

没想到这洞中竟然别有一番天地,暗道底部竟有暗河,暗河不知通向何处,河道由窄变宽,河边停有小舟。洞中灯火通明,竟还有树木生长。

小纸人本想飞过河道继续向前,没想到飞到一半,感觉周围骤然热了起来,水汽开始蒸发,很快它就被水汽打湿了,差点飘落在河道中。幸好它反应及时,抓住了河中的树叶小船,它本想乘小船继续向前,可河中突然出现了巨大的猛兽,那猛兽通体雪白,看起来全身上下长满毛发,一部分游水一部分奔跑,成群向它跑来。它被吓坏了,竟忘记了如今湿漉漉的自己是飞不起来的,刚一跳起来,就被猛兽一掌拍中,掉在了泥潭里,他也顾不得看洞中的情形,朝着洞口撒腿就跑。那些猛兽似乎有不能超越的界限,追着追着就停了下来,它这才死里逃生。

它演的绘声绘色,时不时还抱住蓝忘机的手指寻求安慰。蓝忘机运起灵力,将他周身的水分除去,也不在意它浑身泥土,黑乎乎脏兮兮的,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入怀中。

洞中情况复杂,如今看来他不能贸然进洞。避尘刚才若是被困洞中,应该也经历了相同的情形。

他靠近避尘,伸手轻轻触碰它。也许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禁锢避尘的灵力消退了,避尘不再挣扎。

他将自己灵力缓缓输入避尘,让它重新感受主人的灵力,帮助它恢复灵识,直到避尘恢复如常。

蓝忘机记住洞口的位置,御剑向树林外飞去。

突然间狂风席卷了整片树林,天空黑了下来,避尘在空中开始摆动。蓝忘机加快速度向外飞。可飞着飞着,只听到箫音又起,这次不是熟悉的箫音,而是扰人心神的操控之音。蓝忘机有种不祥的预感。

避尘似乎感受到了乐声,猛烈的震动着,突然从主人脚下撤出,朝蓝忘机进攻。

蓝忘机飞身落下,与避尘对峙起来。

他双手一抚,取出古琴,弦动,琴音化作剑气,与避尘搏斗。

避尘好似一柄飞剑,是手中之剑,而忘机琴所化的剑气,更似胸中之剑,二者各有千秋,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可避尘毕竟是铜铁所铸的死物,而操控琴弦的蓝忘机却是血肉活人,活人与钢铁虚耗时间,孰胜孰败,不言即明……

激烈的战斗,极其损耗灵力,蓝忘机感觉胸中流转的真气渐渐有了阻滞的迹象,再不速战速决,恐怕……

还不等他往更坏的方向深想,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出,“咳咳咳……”他来不及抑制体内翻涌的血气,只感觉源源不断的血从口鼻中渗出来,呛到了自己。

手脚顿时失去了力道,他跌坐在地上,努力平复着呼吸。

琴音一收,避尘的进攻就没有了阻隔,坚利的剑锋便朝着蓝忘机直直飞来!

“汀――”

一声惊响,万籁俱寂。

剑气割裂了空气,划过被风卷起的枯叶,枯叶在剑气中应声碎成无形的粉末,散落在泥土中。

百米内的一切都被笼罩在剑气之中,风声、雨声、雷声都忽然消失不见,只有剑光闪烁在这一方空境……

还有一人……

“避尘!”蓝忘机喘息了一声。

剑光突然暗淡了一刻,但随即便更加闪耀!

……

不知过了多久,空境渐渐被打破。

风声、雨声、雷声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避尘扎在了树上。

紧接着,大雨倾盆。

顷刻间,剑刃上的鲜血就被雨水裹挟着洒在泥土之中,下渗……下渗……或是被暗河冲走,或是被树根吸收。

蓝忘机跌坐着,任由雨水冲刷在自己右手的伤口上。

避尘并不想取我性命,要的只是这一道小小的伤口……是吗……?蓝忘机心道。

他其实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被朝夕相处的灵剑穿心而过。但……

但说什么都晚了,他如今已经动弹不得,剑刃与血液交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中招了。一瞬间,右手就被麻痹,紧接着是肩颈、右腿,直至延伸到整个身体。

他倒在地上。

雨水打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怀中的小人爬出来,跳到了他的脸上。

小纸人仍然满身污渍,一遇雨水就晕成泥浆,它被雨水冲打着,几次跌回地上,但还是一次一次爬起来,爬到蓝忘机的脸颊旁。

它跳上蓝忘机的脸颊,展开身体帮他阻挡雨水的冲刷。

蓝忘机感觉心中一暖……

“魏婴……”

雨水进了眼睛,让他很难受,他眨眨眼,眼前似乎有了模糊的影像。

意识渐渐模糊……

伴着雨声,一张破碎的小纸片,正向远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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