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行

被三次支配中

【忘羡】无名 (虐叽)

三 雪尽


指路:

一 疑虑   二 早春 


“蓝湛!快来看我堆的雪人!”魏无羡朝屋内喊道。

古琴音停。

门开。

蓝忘机握着一只手炉迈过门槛。

春雪化的快,几天下来,只树顶屋檐还残存些许雪块。池中薄冰化尽,鸟鸣声已经可以听见。

姑苏的美本是小桥流水的恬静,是有烟火气的美,但深入山林的云深不知处却是幽静禅意的美。

蓝忘机站在远山之间,倒影映在池水中,消瘦的身影让人不住的心疼。

不争世俗,不染红尘。

魏无羡走近他。

蓝忘机把手炉放到魏无羡的手中,捧起他的双手暖着。

魏无羡感觉自己的双手在吞噬着对方的热,忙挣开他,道:“我手凉。”

蓝忘机正色道:“正是如此,才要暖。”

魏无羡道:“可蓝湛……”

蓝忘机打断道:“病已好,我无事。”

魏无羡停了片刻道:“蓝湛,等我下!”

说完便冲进屋内翻找起来,再出门时,手中拿着一条雪白的披风。

魏无羡从身后将披风披在蓝忘机身上,转身到他身前。

不等他站定就被蓝忘机拉入怀中。

蓝忘机用披风将魏无羡一同裹住,圈在怀里。

寒风和冷气都被隔在披风之外,披风中形成了一方小天地,只有二人。

蓝忘机用脸轻轻蹭着魏无羡脸颊和耳朵,仿佛这处的温度也令他不甚满意。

魏无羡又挣了挣,说道:“二哥哥,我身上寒气重,你快放开我,我一会儿就暖和了,你才刚好一些,别又着凉。”

蓝忘机窝在魏无羡的肩上摇摇头。

他确实感到凉意在向身体内浸透,但爱人就在身前,对方的关心和担心都无比真实,让他想要放纵自己任性下去。

看他像孩子一样窝在身前,魏无羡不忍再推开他,就顺手扶着他的腰,带着蓝忘机学螃蟹的步子向屋横行。

蓝忘机被他僵硬地拖回屋里,才缓缓地放开他。

魏无羡添上火,煮上茶,又烧了一个手炉塞到蓝忘机的手中。

他帮蓝忘机拢拢披风,道:“这件披风太小了,又薄还不挡风,改天做一件大的,得要能装下我们两个人。”说着转了个圈,假装披披风的样子,“这样我们就能在云深不知处横行霸道了!”

蓝忘机想象着二人包着披风学螃蟹走路的样子,嘴角翘了翘。

“明日同我下山可好?”蓝忘机突然发问。

魏无羡正在用火钳拨弄着炭火,动作一顿,道:“下山?下山做什么?现在这么冷的天,雪都还没化完,你身体还没有大好呢,下山干什么?”

“晓星尘。”蓝忘机回答道。

“我师叔?”

魏无羡突然眼睛一亮,“可是找到复活我师叔的方法了!”

蓝忘机点头。

魏无羡道:“几成把握?”

蓝忘机道:“七成。”

魏无羡眼中透着藏不住的兴奋,怎么也没想到师叔破碎的灵魂还能够复原。但过一会脸色却重新暗淡下去。

看他欢喜的神情不见,蓝忘机以为他不相信,便握了他的手,轻声道:“我会尽力。”

他神色坚定,仿佛就算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看蓝忘机这样,魏无羡的心好像被什么拧住,疼了起来。蓝忘机三番两次的生病受伤,魏无羡实在害怕,这次行动又会让他受到什么伤害。

他猛地抱住蓝忘机,道:“蓝湛,你老实告诉我,若让师叔复活,会不会伤到你?”

蓝忘机摇头。

魏无羡正色道:“你答应过我,以后每件事都要如实告诉我的,我再问你,复活师叔于你,可有危险?”

蓝忘机躲闪着他的眼神,不做回答。

魏无羡盯着他的双眼,仿佛是在威胁逼问。

良久,蓝忘机缓缓点头。

魏无羡道:“可有……其他办法?”

蓝忘机摇头,道:“需问灵,只有我。”

含光君的问灵术无疑是如今蓝氏中最高超的。

魏无羡还在犹豫中。

蓝忘机默默靠近,吻上他的嘴唇,轻柔的触碰着,仿佛是在传递信息,叫他安心。

清风明月晓星尘……

师叔能够复活是再好不过,每个人都希望晓星尘能够醒过来。他有权利重新感受这个世界,那一场悲剧是他的不幸,是薛洋欠他的,也是世人欠他的……

魏无羡的心被柔软的触碰着,像是悬在半空摇摆不定的时候被人用手拖起,有了支撑。

他感激的望着蓝忘机道:“二哥哥,谢谢你。让我来帮你吧!若到了危险时刻,宁可放弃,也不可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路上的雪快化尽了。入春之后,化雪也不会太冷。

一黑一白二人在山林间穿行。

黑衣人一身精炼的短打,白衣人广袖长衫,外面裹着半厚的披风。

春日的东风不冷,只是吹得只冒绿芽的树叶瑟瑟地抖动着。随着风动,白衣人不时捂嘴轻咳两声。

魏无羡担心的望着蓝忘机,道:“蓝湛,你还好吗?冷不冷,饿不饿?要是累了我们就停下休息。”

蓝忘机道:“无妨。”

行进约两个时辰,二人到达山下彩衣镇。

自从义城一役,晓星尘尸体被封存在义城中(与原作有出入,勿深究)。有身体的主人在,未在锁灵囊中的破碎的残魂不会轻易散去。

因此,蓝忘机和魏无羡要到义城中收复零落的残魂。

蓝忘机身体尚未康复,魏无羡金丹未结,因此二人都不能御剑前行。只有租马车赶路。

车夫名叫阿西,非常年轻,还是孩子模样。一问才知,竟然还未到及冠之年,比思追还小上一些,和金凌一般大小。

魏无羡调侃他小小年纪不学本事。

阿西答道:“爹也常训斥我说不好好读书,被他打骂烦了,便自己跑出家门找了一份差事。每天自己挣个几钱,过得开心。”

三人就这样搭着话,赶往义城。

阿西很快就和魏婴打成一片,但却有些害怕蓝忘机。每当与蓝忘机有眼神交流时,他总像是在躲闪蓝忘机的目光。

他与二人也刚刚相识,魏婴只当他是因为蓝忘机对人冷冰冰的,被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吓到了,便未去深究。

不巧路上下起了雨,连连绵绵下了快三天不见停。刚刚到达义城的地界,小雨竟转成了大雨,雷电交加。他们只得停止赶路,在客栈落脚。

傍晚,雷声敲打着天窗,伴着闪电发出幽咽的嘶鸣。厨房灯亮着,阿西走了进来。他看到魏无羡蹲在地上盯着炉火,左手捂着鼻子,右手用扇子不停的扇着。

扑面而来浓烈的药气,让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魏公子病了?”他一边用手来回扇风,驱散面前的药气,一边说道。

魏无羡转头一看是他,微微一笑道:“不是我病了。我煎药是给蓝湛的,他前些天感染风寒还没好透。”

“染了风寒?这些天天气阴冷,湿气又重,是该注意些……”

一阵雷声突然打断了对话,接着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房外突然一阵骚乱。

“房子塌了……救救我儿子……”

“快,快走!”

魏无羡在心中叹了一句不好,便放下手中的扇子冲了出去……

雨太大,街边草屋太过脆弱,一声响雷劈下来,房屋就倒了。一个五岁的小儿,来不及逃生被埋在了废墟中。

……

半个时辰之后,魏无羡抱着孩子,从废墟中爬出来。把孩子交给父母手中,抖抖身上的水,转头向客栈走。

突然一阵凉风,让他打了一个寒战,突然寒风被挡住,他跌入了一个怀抱中。

温热的气体打在耳后,他感觉那人身上有些发抖。

“蓝湛……”他摸了摸蓝忘机的衣服,有些委屈的说道:“都湿透了……蓝湛你还病着呢,怎么也不知道打一把伞。”

“担心……”

魏无羡揉了揉蓝忘机的后背,轻声道:“别担心,我不是在这儿吗。雨这么大,我们快回去。”

他搂着蓝忘机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往回走去。路上瞥了瞥蓝忘机的神色,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客栈的房间里点着熏香,幽幽的香气似有安神的作用,让人一身疲惫的感觉全部涌上来。

一进门魏无羡就扒了蓝忘机的外衣,在包袱中翻找衣物给蓝忘机换上。

雪白的中衣配上洁白无瑕的人儿,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他凑近蓝忘机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

“蓝湛,你这衣服的味道……你几时换了熏香了?”

蓝忘机抬起衣袖闻了闻,摇摇头道:“我从不熏香。”

“那就奇怪了……”

魏无羡转转眼珠,仿佛思考着缘由,只见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惊,一拍头道:“坏了!”

“什么坏了?”门被推开。

阿西端着一碗药,一碗姜汤走了进来。

魏无羡尴尬的挠挠头道:“真是麻烦你了,没想到我这一时性急,竟把锅上的药给忘掉了。”

阿西道:“魏公子客气了,二位公子为了救人在外面淋了雨,我自然应该给公子煮碗汤。来,蓝公子的药,魏公子趁热也把姜汤喝了。”

道了声多谢,二人喝了汤药,沐浴,就寝。

烟雾袅袅,风吹打着门窗。魏无羡恍惚间睁了睁眼,身上没有力气……兴许是傍晚翻石块救人累着了,蓝湛……蓝湛他睡着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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