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行

被三次支配中

【忘羡】无名(虐叽)

十八 云梦


指路:

一 疑虑   二 早春   三 雪尽   四 暴雨   五 迷雾   六 一人  七 毒伤   八 交心   九 残魄  十 故人   十一 灾降   十二 思追  十三 家书   十四 真假  十五 生死 十六 逢生  十七 归思 


从姑苏到云梦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这一路上倒也还算顺利,二人一路顺行,并未出现变故。

许久未曾出门,一入尘世,蓝忘机的心情竟出奇的好,一路上嘴角都含着浅浅的笑。连魏无羡看他都觉得惊奇,含光君竟不再是曾经那个冷若冰霜,不苟言笑,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了。

仙人虽堕了凡尘,但却并未沾得满身的尘土,只盈盈浅笑,便随了清风,伴了明月,散落人间。清风难得,明月易失,但却永远将自己最美的模样,留在故人的心中。

魏无羡收回目光,让风打在自己的脸上,他转身帮蓝忘机拢了拢外袍。

蓝忘机正闭目凝神,专注的御剑。他如今无法辨别方向,便靠着魏无羡指点方位,自己只用专注的运起灵力,二人便这样一路协力御剑而行。

本以为同乘一柄飞剑,二人的行程会因此放慢许多,谁知最后算来不过比全盛时期慢了不到半日。

感受到身前的风被人挡住,蓝忘机缓缓睁开双眼。

“蓝湛,我们到了。”

蓝忘机垂眼,眼帘中莹莹闪光。

层层叠叠的云交叠在一起,偶尔有一处虚空,能够透出下方繁华的街道和波光粼粼的湖面。

云梦多大江大湖,处处是水,处处行船。但不同于姑苏的小桥流水,云梦的河道宽,江面广,站在江边一眼望不到尽头都是常有的。

当然,这些蓝忘机都是看不到的。

他运起灵力缓缓向下,在城边落地。

盛夏天,最让人难受的就是闷热的天气,云梦比之姑苏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空中御剑时还感到冷风吹拂,可二人刚一落地,就感受到了滚滚的热浪袭来。

魏无羡喘着粗气,扯开领口,用手在脸旁呼扇呼扇的扇着。扇了一会只觉得还是浑身热,便也顾不得自己如今仍身处室外,抬手便扯着解开了腰带,脱下外袍。

衣服刚离身便被身后的人接了去。他还未来得及阻止,蓝忘机就一收手,将他的衣裳拢在怀里,轻轻折好,又从袖中取出一把小扇,展开轻轻帮他扇着。

魏无羡挠挠头,被照顾的有些不好意思,“蓝……蓝湛,你怎么随身还带有这种玩意儿。”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了那个从前摇着扇子,提着鸟笼,嘴里满是风花雪月,武功丝毫学不好,刀谱半点背不会的——“聂兄弟”……

“云梦入夏炎热,想着兴许会需要,便带着了。”蓝忘机一边回答,一边缓缓扇着。

魏无羡感觉脸颊被风吹的痒痒的,耳边的风夹着热浪。风是热的,但也聊胜于无,不一会儿他就觉得没那么燥热了,于是便拉了蓝忘机向城中走去。

街市还是曾经的模样,小贩、商旅、匠人都各司其职,魏无羡还记得这条街道,他记得十六年前这里就是这个样子,这条街似乎也还认得他,每走几步就会带给他一些熟悉的感觉。但时间过了太久,十六年,曾经的老人许多已不在人世。他夷陵老祖的名号虽然叫的响亮,但如今真正认得他的人却少之又少。

一路上,他未招摇,也没有人认出他。但二人的容貌和气质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特别是年轻的女子和有些灵力的低修。未出嫁的姑娘们看到这么俊美的男子便忍不住驻足,修士们看得出从他们气质中透出的修为深浅,便在暗处指指点点,相互攀谈。

魏无羡被盯久了,有些不适,他转头看了看蓝忘机,他倒好,看不到便乐的清闲,眼不见心不烦,细看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魏无羡无奈的摇摇头,但转念一想,便也释然。就算蓝忘机看得见,知晓自己被人观摩,以他的性格,也会毫不在意的。

魏无羡故作轻松的环顾四周,突然定住了眼神。

街边墙角的乞丐,楼阁窗内的商旅,还有沿街叫卖的小贩……这些不同身份的人中总有一位藏匿在人群之中,引起他的注意。他们举手投足都是平常百姓的模样,没有表现出可疑,但怪就怪在太过自然了。不知是他太敏锐还是因为被人盯得太久而不适,这些丝毫不注意他们的人,反而让他觉得可疑,就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他装作无事,轻轻拉住蓝忘机的衣袖,靠近他的脸颊,故作亲密的对蓝忘机轻声道:“蓝湛,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话音毕,手便被蓝忘机反握住。

“人在何处。”

“他们隐藏在人群中,不止一位,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谨慎些好,我们朝人多的地方走。”

二人避开小道,沿着大路在街道上前行。蓝忘机一直握着魏无羡的手,这让魏无羡有些许尴尬,可又不忍心甩开。二人本就引人注目,这下一来,驻足的人就更多了,甚至开始有人围观他们,三三两两的老人也开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魏无羡下意识的抽了抽手,蓝忘机却皱了下眉,把他握的更紧。魏无羡知道,他显然是听到了,并且那些话让他很不开心。

他安慰似的回握住蓝忘机的手,轻声道:“别听他们说,听我给你讲。”

蓝忘机朝他侧了侧头,眨眨眼睛。

魏无羡道:“沿着这条大路向前一直走,我们就可以到莲花坞了。东边和南边与湖水相接,西边大多是农家的荷塘,过几日我带你去偷……采,采莲蓬……啊!”

他刚庆幸自己及时改口,免了蓝湛又在他耳边责备,便感到自己被猛地一推,差点倒下,转眼便见紫光一闪,蓝忘机抬手去接。

蓝忘机如今目力不济,待这一鞭快到面前时才发现,这时已来不及抽出避尘抵挡。他只能先推开魏婴,自己抓起避尘,连带剑鞘一起伸出去挡住面前的进攻。但是已经晚了,他还是被鞭上所带的力道震出,摔在地上。

“蓝湛!”魏无羡冲上前去。

江澄收了紫电,缓缓落在地上。

一看到他,街边的商人,采买的阿婆,年轻的姑娘与公子,嬉戏的孩童,都停下手中的活计连声问“宗主好”。

自云梦江氏重建,江澄渐渐长大,能够独当一面稳定大局,云梦的百姓得受江氏的庇护,反而更加敬重这位还未及冠便遭逢大难家破人亡,靠自己一人撑起江氏,守护云梦的家主。

魏无羡将蓝忘机扶起,去探了探他的腰。紫电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摔下去,不知道要疼几天。

“怎么样,可有伤到?”魏无羡担忧的说道。

蓝忘机摇摇头,“无事,他未施灵力,是我反应不及。”

魏无羡更生气了,他转头吼道:“江澄!一见面便打人,你好威风啊!”

江澄冷哼了一声,“你少讽刺我!一到云梦便想着偷东西,真是毫无长进!”

“是,我是没有长进,哪有你江宗主威风?你有气冲我,别拉上蓝湛!”他越想越气,虽说心知江澄不是故意的,若是打在他身上,他反倒没那么生气了,可就算是闹着玩,若是伤了蓝湛……

“魏婴……”蓝忘机打断他,他知道魏无羡是因为自己才生气,他们两人现在都在气头上,再这么争执下去,若说出些伤人的话,形势便控制不住了。

“哼。”江澄向前靠近。

蓝忘机上前抓住魏无羡的手,将他挡在身后,“我们并非要偷盗,只是魏婴一时口误。”

江澄停下脚步,“是吗?你们还真是情比金坚,羡煞旁人啊。”

“江澄你!”魏无羡咬牙。

“我怎样!”江澄瞥了一眼魏无羡,一甩衣摆转头便走。

魏无羡侧身偏过头不去看他,心里又将那个臭小子骂了千百遍。

“大师兄……”正气恼着,一个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

魏无羡转过身来,眼前人的面孔让他熟悉,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姓甚名谁?

那人却似乎能够看透他心中所想,“师兄不记得我是正常的,师兄离开云梦时我才十岁,还未正式入门。”

魏无羡动动嘴唇,犹豫着正想问他姓名。

他突然笑道:“在下江营,自小无父无母,得遇老宗主收留,赐我江姓。师兄对我面熟,是因为我幼时曾跟着教书先生做了很久的书童,那时经常出现在老宗主的身边,兴许师兄会有印象。”

他彬彬有礼,一言一行都像是做过十足的准备,但却又万分自然,丝毫不显得矫揉造作。与他对话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透明人,心中所想都能够尽数被他猜到。

江营接着道:“如今承蒙宗主不弃,得以在宗主身边效力。对了,师兄莫气宗主,宗主不善表达,但他是关心您的,您也知道他一直如此,还是宗主命我请您和含光君入住莲花坞的。”

“入住莲花坞?”

“是,房屋已经收拾妥帖,还是曾经您住的房间,宗主一直都给您留着,我带您回去。”

魏无羡犹豫了一下,望向蓝忘机,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蓝忘机朝他点点头。

“那有劳江师弟了。”魏无羡道。

进入莲花坞,魏无羡就遣退了江营。莲花坞的一草一木都刻在他心上,就算闭着眼睛走,他都不会迷路。

他带着蓝忘机沿水边一直向前,中间路过祠堂,他犹豫了一下。他望着祠堂中的点点烛光,心中突然有些沉重,叹了口气,缓缓跪下,在门外拜了江叔叔、虞夫人还有师姐,最终还是没有迈进祠堂的大门。

魏无羡不敢耽搁太久,因为蓝忘机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连日赶路本就极为耗费体力,更何况如今他尚未完全康复,又整日御剑,白天又接了江澄一鞭。如今脸色已经不能叫难看了,甚至快要看不见血色。

魏无羡轻轻搂着他的腰,让他把身体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蓝忘机确实是没力气了,他也不执着,放缓脚步轻轻靠着魏无羡。

“二哥哥,我背你吧!”魏无羡看他虚弱的样子于心不忍,伸手便拉了他覆在自己背上。

蓝忘机没有力气反抗,他只觉得后背密密麻麻的疼着,向针尖一寸一寸刺进皮肤和骨髓,身上的温度也在慢慢流失,手脚已经冰凉,身上也越来越冷。

“我……”他正要拒绝,却感到一阵眩晕袭来,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江澄正从远处赶来,还未上前便撞见蓝忘机晕倒,他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靠近,直直的呆在原地。

魏无羡看蓝忘机脱力也顾不得许多,将他背起,大步朝屋内走去。

蓝忘机断断续续的喘息打在他的耳边,突然一声呻吟窜入他的耳中,“魏婴……莫,莫担心……只是累了……”

江澄远远的跟着他,未上前去,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独自走着。

江澄心中疑惑,含光君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蓝忘机受戒鞭和最近受伤他都知道,他还因此派了门内弟子追踪薛洋。可他还从未见过蓝忘机如此虚弱的时候,就像一片枯叶颤颤巍巍的飘落下来,让人心酸。

早知他重伤至此,白天就不该……江澄心中暗暗悔恨。

不知不觉间,他已跟着魏无羡走到了门口。门没有合上,显然是魏无羡已经知晓他的跟随,特意给他留了门。

魏无羡在床上摸了摸,确定足够舒适后将蓝忘机缓缓放下,让他侧躺在床上。

“二哥哥,二哥哥,先醒醒,给我说哪里不适?”

蓝忘机努力将双眼撑开一条缝隙,眉微微皱着,“疼……”

魏无羡皱眉,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哪里疼?”

“不……知……”

他说话时气息极不均匀,每次呼吸都异常辛苦。魏无羡只觉得他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便帮他拉上被子,想让他先休息。他将手伸进棉被中一碰,触手湿冷,蓝忘机身上的衣服又被汗浸透了,他心中焦急,俯身在他耳边道:“好二哥哥,你睡着,我去请大夫好不好。”

正要起身,却被蓝忘机勾住。蓝忘机仿佛突然来了力气,强迫自己动了动手臂说道:“不,不必……睡一下,就好。”

魏无羡看他似乎是伤病复发,再加上连日劳累才突然倒下,喝几贴药,修养一阵应该可以恢复,也稍稍放心下来。

“衣服湿透了,换件衣服再睡好吗?”

“嗯……”

魏无羡取来衣物,伸手扶他。蓝忘机攒够力气,顺着魏无羡的力道,将自己撑坐起来。眩晕的感觉和头部的刺痛感让他突然颤抖了一下。魏无羡下意识将他扶住,一把将他搂入怀中。蓝忘机一边贴着他的身体,一边摸索着解自己的衣带。盛夏天天气炎热,可他的手冷的就像一块冰,蹭在魏无羡的身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阵阵凉意。

“怎么身上这么凉啊……”魏无羡喃喃道。

换了干爽的衣物后,蓝忘机的身上似乎没那么冰冷了。魏无羡抱住他,感觉如今他的身上除了冷就是硌人的骨头。他上次受伤太重,躺着的那些天又消瘦了不少。 魏无羡带着灵力,将他的后背细细按揉了一番,将僵硬的肌肉揉开,待他身上有些温度后才扶他躺下。

今天的蓝忘机异常的乖顺,因为他已经没有丝毫能够用来反抗的力气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眼前也仿佛开始有火光跳动,但渐渐颜色愈来愈淡,直到重新回归黑暗。

背后突然温热起来,似乎是凭空多了的一个热源。他动了动身体,贪恋着那微微的热,觉得疼痛被缓解了。他就像向日葵趋光一般,下意识的向身后的热源靠近。轻轻一翻身,便靠在背后的软枕上。

魏无羡帮他掖好被子,又伸手试了试暖炉的温度。

门吱吖一声打开,江澄缓步走进来,魏无羡下意识转头,与江澄目光相接。看到他的一瞬间,心中的怨气涌了上来,魏无羡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复心情。

江澄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他觉得有些尴尬,又觉得抱歉,再想又有些委屈,总觉得自从蓝忘机出现,云梦、莲花坞、江家、甚至自己,对魏无羡来说都不似从前那般重要了……

他犹犹豫豫不知还如何开口,魏无羡上前去,拉他离开房间。

掩好房门,魏无羡先开口道:“江澄……我就问你一句,我回莲花坞,你开心吗?”

“……”

“若你不好回答,我换个说法,若我现在便离开莲花坞,你会挽留吗?”

“魏无羡你明知我……”

“江澄,你已经是宗主了。若是做事还像从前那样,对我可以,可若是外人不理解,真的误会了你?”

“你是来说教的吗?”

“罢了,我知道,我本就不该给你讲这些……我也没有资格……”

“魏无羡,我……”

江澄懂魏无羡的,魏无羡也懂江澄。

江澄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字字句句到唇边却怎么也讲不出。就好像被施了魔咒,出口的都是伤人的话,诛心的词。

一颗金丹,划出了十六年的鸿沟,向后是至亲的死,向前是离别的殇。他们就站在金丹的两面,明明脚踏同一片土地,却无论怎么跳都只能离对方更远。

江澄闭上双眼,他觉得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十六年前家破人亡的曾经,那时的他还有姐姐,还有师兄,可现在无论走哪条路,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江澄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自己,他睁开眼睛,看到魏无羡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他猛地吸了一口鼻涕,把眼泪憋回眼眶,眼神躲闪的瞥向周围。突然胸口一痛,魏无羡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未用灵力,只是幼时玩闹打架时用的招式。他踉跄几步,惊讶的瞪大双眼紧盯着魏无羡。

魏无羡拉了他一把,突然咯咯的笑起来,“你白天伤到蓝湛,他还不了手,我替他还回来了。好了江澄!我原谅你了。”

“谁要你原谅!”江澄捂着胸口,瞪了他一眼皱眉道:“也不问问我身上有没有伤就动手。”

“江澄,你还认我这个师兄吗?”魏无羡收了笑容。

“你说呢?”江澄道,“什么时候莲花坞的大门你不是说进就进,就算那时我还不知你换……”

魏无羡一把搂住江澄。一瞬间,江澄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渐渐模糊,脸颊慢慢被浸湿了。

“……”

魏无羡咕咕哝哝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见,只觉得十六年封闭自己匣子打开了,他松了手,任由自己放松的躺着,擎天柱倒下,天压了下来,但是有人帮他扛了起来。

“当宗主的人了,还哭鼻子?还不赶紧把眼泪擦干净?”

江澄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他猛地推开魏无羡,转身跑出去。

魏无羡看他这副模样,觉得开心又有趣。江澄从小便是这样,性子倔,脾气爆,但吃软不吃硬。自己这么一捉弄他,反而他心里会好受的多。

“喂!江澄!我说的话你别忘了啊!药记得拿来!“魏无羡对着窗外大喊道。

“知道了!”

怎么总感觉这小子不靠谱呢?魏无羡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澄一边跑一边喘着气。

……太丢脸了,怎么就哭了呢?也不知道蓝忘机是不是醒着,要是被他看到,那真是……真是,太丢人了!

等等……药?什么药?

魏无羡让我干什么了?

他什么时候说的?好像……是我哭的时候……说了什么呢?说了……说了……?

“……江澄,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不是这句!

“……十六年前是,现在也是,我曾经食言了,如今便会做到。你是家主,我便是你的下属,就像你父亲和我父亲那样……”

不对,到底说了什么?

“……姑苏有双璧,云梦有双杰,就算我修鬼道,也会和你一起护云梦,护莲花坞,护师弟师妹们平安的……”

“……我永远是江叔叔的弟子,永远是你的师兄……”

无数句话在江澄脑海中重叠,却没有一句和“药”有关。他强迫自己将这些令他难以启齿的话从脑袋中赶走,仔细思考了一会,得出结论。

受伤的是蓝忘机,魏无羡着急让他找药肯定是给蓝忘机用。蓝忘机白天被自己用紫电伤到,身上可能有鞭伤,他如此着急只能说明蓝忘机伤的不轻,可是自己当时那一鞭根本没有动用灵力啊?

那到底是什么药啊……?

江澄又陷入了迷茫中。

他自暴自弃的跌坐在河边,看着莲叶在微风中摇摇晃晃,荷花的花瓣一开一合,水中的莲藕沉沉浮浮,突然笑出声来。从前已经不重要了啊……

“宗,宗主……?”

江澄一个激灵,猛地回神,他收敛情绪回头望去,只见江营提着两大包莲藕从他身后路过,突然停下脚步。

“这是东街刘婆婆听说师兄回来了送来的藕。”

“嗯。”

“宗主……您怎么坐在这儿了?”

“屋里热,出来吹风。”

“哦……可是大师兄这儿明明背风……”江营咕哝了一句。

他看江澄的眼神渐渐露出“杀意”,连连摇头,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转头便走。却还没走两步,就被江澄叫住。

“回来!”

“宗主还有事?”

江澄抓住机会道:“含光君伤未痊愈,身体不适,你去关心一番,问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千万记住,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

江营心中已然明了,他家宗主是拉不下面子。他倾身向宗主行礼,“宗主放心。”他面容温顺妥帖,又尽是了然的模样,一看就是办事极为稳妥的人。

江澄点点头,看他离开,才舒了口气。

他舒展身体就地躺下,望着漆黑的夜空,伴着蛙叫和蝉鸣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面前是江营怨念深重的脸。

怪了,我几时惹了这小子?他揉揉眼睛,缓缓坐起来。

江营看他睡眼惺忪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朝他一摊手道:“宗主,药方给我。”

“什么药方?”

“你还捉弄我?师兄说了,药方他给你了,被你揣怀里了!明明自己去过了,还叫我去问……”

江澄突然感觉周遭一片寂静,耳边仿佛传来了魏无羡的哈哈大笑。

他砰地倒在地上,闭眼扶额。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这下丢人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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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永远是舅舅!

阿羡永远是阿羡!

双杰永远都是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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