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行

被三次支配中

【忘羡】无名 (虐叽)

七 毒伤


指路:

一 疑虑   二 早春   三 雪尽   四 暴雨   五 迷雾   六 一人 


魏无羡一行人驻扎在义城村口的那间草屋中。

蓝忘机伤势过重,实在不便转移至城中客栈,他们只得在小茅屋中暂时落脚。

那日魏无羡将蓝忘机抱出地洞,向云深不知处发了信号,便前往村口的那间草屋借宿。那个隐在暗处的主人喜怒无常,他一路担忧着借宿不被应允,行至门前才发觉草屋的门开着,主人却不在家中。

魏无羡走进房中。

这房屋不再像上次那般黑暗,小木桌上点着一根白色蜡烛,发出幽幽的火光,白蜡烛在金色火光的映照下,在暖光中泛着冰冷。桌上放着包好的伤药和药草,有内服的也有外用的,还有包扎伤口用的棉布。

魏无羡身心俱疲,后背和脖子上都沾满了粘稠的血迹,身后背着的那人早已气息微弱。

“蓝湛……”

他开始慌乱,自己身上只剩下些止血的药草,连蓝忘机的伤口都是用衣服上扯下的布条粗粗包裹的,他的状况越来越糟,自己这时带他出城,他能撑多久?眼下有人为他们准备好了伤药,至少可以稳定蓝忘机的伤势,替他好好包扎一番。

可这草屋和主人都是疑点重重,他又想起地洞中所见。会不会药有问题?会不会下毒?会不会在房间里设了陷阱?

可若是要害他们根本没必要等到现在,刚刚就大可以动手。

时间对于魏无羡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他不能再挥霍时间用来猜测。

他决定用自己直接来试药。

“若药有问题,便让我先死吧!”魏无羡想。

试了药,魏无羡输了口气。

给蓝湛处理伤口、包扎,让他将药服下。

过了三日,思追带着小辈们赶来,第四日,泽芜君也赶来了。

直到第十一日,蓝忘机醒过来,魏无羡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蓝忘机昏迷时,草屋的主人一直没有露面,既然没有危险,魏无羡也没有心情去思考他是什么人。

待蓝忘机苏醒后,他这才突然想起来那位神秘的主人,把洞中所见悉数告知于他。

“蓝湛,在想什么?”魏无羡走近蓝忘机,看他虽闭目休息,却神色凝重。

蓝忘机半靠在软榻上,微闭着眼养神。窗半开着,阳光正好洒落在他身上。

蓝忘机道:“这儿的主人……应与你那日在地牢所见有关。”

魏无羡点头说道:“嗯,我也这么认为。那日一定是有人引我进去,可是他并没有恶意,又为何要引我进去呢?难道只是帮我们?会是谁帮我们?晓星尘的尸身为何又会出现在那里?”

蓝忘机睁开眼,看向魏无羡道:“若知道晓道长的躯体存放之处,那人定与晓星尘相熟。”

魏无羡点头道:“没错,蓝湛,与我小师叔相熟,又熟识我们的,宋道长,阿菁姑娘,还有……薛洋。”

“嗯,阿菁姑娘已不在人世,宋道长远行,他为人磊落,定不会用如此方式引诱我们。而薛洋……薛洋被斩一臂,重伤逃脱,没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他……咳咳咳咳”

蓝忘机话没说完便引发了一阵闷咳。

魏无羡赶忙倒了一杯茶水,上前去。他一手握着茶杯喂蓝忘机喝水,一边帮他抚着胸口顺气。

魏无羡眉头紧锁,心疼的说道:“好了好了蓝湛,不想了,喝点水我扶你躺下休息,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身体。别的都交给思追他们,还有泽芜君和我在,你大可放心,不许再操劳这些事情。”

蓝湛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抬手握住魏无羡抚在他胸口上的手,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道:“放心,我无碍。”

魏无羡俯身抱住他,将下巴抵在蓝忘机的肩上,对他耳语道:“二哥哥,从今往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不管我们要面对什么。”

……

夜深了,一阵家犬的吠声从远处传来,好像荒山野岭中多了几分人烟气。

蓝忘机平躺着,睡得安稳,魏无羡侧躺在蓝忘机身边,用眼神一遍遍描摹着蓝忘机的轮廓。亥时早已过去,蓝忘机已经睡过去很久了,可魏无羡睡不着。他从未感觉自己可以如此在乎一个人。与和师姐、江澄亲人间的在意不同,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烈火焚烧着,却又甘之如饴,爱到快要欲火焚身的感觉。

没想到自己从前还不自知的感情,已经如此深沉了。

已近深夜,魏无羡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但很快他就被拉入梦中。他梦见蓝忘机在雪地里跪着,浑身是血,身后的衣襟被戒鞭扯的粉碎。他冲上去抱住蓝忘机,那人浑身发着抖,已经有些跪不住了,他想扶蓝忘机站起来,可蓝忘机却颤抖的越发厉害。

“蓝湛!”

魏无羡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转头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回了神。

蓝忘机全身衣物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双手紧紧抓着身侧被单,全身颤抖痉挛着,双眼紧闭大口喘着气,下唇已经被咬破出血。

魏无羡扑上去摁住蓝忘机,触手一片湿冷,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这是出了多少冷汗!

“蓝湛,醒醒,蓝湛,你怎么了?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蓝忘机微微睁眼看他,回归了一些神志。他嘴唇动了动,却还没有说出一个字。一阵疼痛袭来,蓝忘机又不得不用尽全体压抑着忍痛,却有一声闷哼从喉咙中钻了出去。

“蓝湛!你怎么样!”魏无羡抓住蓝忘机的手腕,想看他的脉象有何异常。谁知,刚一触碰,蓝忘机便下意识躲开。他喘息着,像是有些哀求的声音从喉咙中钻出来,“别……别碰。”像是带了些哭腔。

魏无羡的手登时便顿住,再也无法下去。

“蓝湛……”

“冷……烫……魏……魏婴……我好难受……”声音带着哭腔。

魏无羡知道若是神志清醒,蓝忘机不会如此,他一定会强忍着。如今这样,蓝湛他已经痛的昏厥,失去意识了。

魏无羡狠下心,一把搂住蓝忘机,将他带到自己怀里。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在他的触碰下,颤抖的更加厉害。他靠近,吻上蓝忘机的唇,一边舔着他唇瓣的伤口,一边再他耳边低语一些“没事了,蓝湛,我在,我们忘机最坚强了,让我把把脉,不疼啊……”之类的话语。

魏无羡趁他注意力转移,迅速抓住他的手腕,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很快便觉察出了异常。

毒!

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而且已经半月余!

可是养伤这么多天,那么多次诊脉分明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难道这毒还会隐藏不成?

就算某些毒药中毒后不会瞬间毒发,但只要存于体内,都会被检查出来,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取人性命。

魏无羡不敢耽搁,立刻去寻泽芜君,将蓝忘机中毒的消息告诉他。他担心蓝忘机失去意识后自伤,于是狠下心,用两个符咒将他钉在床上。

蓝曦臣随魏无羡赶来时,蓝忘机已经昏死过去。他握着蓝忘机的脉搏检查过后,面色凝重。

魏无羡问道:“怎么样?”

蓝曦臣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我只在禁室的古籍中见过。”

魏无羡道:“真的是中毒!”

蓝曦臣道:“是毒,又不是毒。说它不是毒,是因为它不会立刻致命,从不作为暗器使用。说它是毒,是因为只要触碰到它,触摸、吸食,达到一定剂量都会让人产生幻觉,疼痛、麻木,时而如坠冰窖,时而如烈火焚身,这种东西会消耗人精气,最终让人力竭,虚耗而亡,所以从前常用来审问战犯,但因为过于残忍,已销声匿迹百年。”

魏无羡握着蓝忘机的手,满眼心疼,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忍耐着。好恶毒的人!他恨不得现在将苏西林的尸体挖出来,狠狠地鞭尸、凌迟。

蓝曦臣道:“苏涉曾是蓝氏子弟,蓝氏教出如此弟子,实在有愧,不想如今竟害了忘机。”他实在觉得心中有愧。

正难过间,手被人轻轻拉住。

“兄长……”

蓝曦臣抬头,四目相对。

蓝忘机睁开眼睛,说话略有些中气不足。

“兄长不必自责,忘机无碍。用药压制些,不常发作,忘机挺得住。”

蓝忘机懂事的模样戳在魏无羡心尖上。他起身,俯下身,把头靠近蓝忘机的额头,用额头轻轻挨了挨他的额头。

看到魏无羡靠的越来越近,蓝忘机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缓缓闭上了眼睛。

魏无羡起身时朝他坏坏一笑,说道:“温度降了些,但还有些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房中只剩下蓝曦臣、蓝忘机二人。

蓝曦臣坐在弟弟的床边,帮他拉了拉被子。手却被蓝忘机拉住。

“兄长,我……想起身。”

“嗯?”

“起身坐一会,躺了太久。”

蓝曦臣对他微微一笑。轻轻托着弟弟的后背,将他扶起来。

“忘机,你又瘦了。魏无羡毕竟这些年不在你身边,怕是照顾不好你,我让思追跟着照顾你,如何?”

蓝忘机摇摇头。

思追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不可能一辈子跟他的身边。

蓝曦臣微微叹气。

“与以往不同了,忘机,你也不是孩子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是,兄长。”

蓝曦臣道:“你自小就比同龄孩子懂事,从小在我身边也不玩闹。我总担心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日后没个人照应。索性有了魏公子,唉,也不知是缘分还是孽缘啊……”

门被推开。

魏无羡端着汤走进来。

他进门,将汤药放在桌上,正正衣襟,面向泽芜君,面色凝重地向泽芜君深深鞠躬行礼。

“魏公子,你这是……”蓝曦臣起身要托起魏无羡,魏无羡却向后一退,稳稳的俯下身。

“泽芜君,从今天,我便随蓝湛喊您兄长了。魏婴今天在此起誓,此生只爱蓝湛一人,爱他,照顾他,陪伴他,不会让他受委屈,无论发生何事,魏婴都不会离开他,我会陪着他度过一生一世……若违此誓――”

“魏婴!”蓝忘机打断了魏无羡。

他望着魏无羡,眼中闪着些水光。

魏无羡安慰的望着他,宠溺的笑笑。

蓝曦臣扶起魏无羡,将他牵到床前,握起蓝忘机的手,交到魏无羡手中。

“好,我把忘机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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